前言:

當年大學時代,憑一雙巧手雕琢Harry,把他「男扮女裝」,讓他「雌雄莫辨、真假難分」,又訓練Harry,走女人阿娜多姿的「8字步」,美女創造了「美女」,Harry在我們心目中,是同學公認的、永遠的、英語中心「Miss Center」,幕後最成功、也是最偉大的「推手」Cherry自美回台,再見面,是在52年之後,見到了Cherry想到了Harry,聯想到「我當年大學生時代,傻傻的被Harry作弄,被他騙到風化區,還被一群彪形大漢、強拉進妓女戶!‧‧‧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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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年的公費時代,師大或師範學校,是許多弱勢家庭孩子的首選,職業保障,師範生不會畢業即失業,而且學雜費全免,還提供住宿與膳食,我們每月另有20元零用錢,當時幣值很大,師大畢業那年初任教職,每個月薪水只有薄薄的770元,20元對我們鄉下人是有致命的吸引力。

 

我的同班同學Harry,在政大時,他是夜間部,我是日間部,我們是在嘉義同鄉會認識的,隔年不約而同重考,進入師大英語中心成了同學,我們同班、同鄉、同庚、住在同一條街〈在嘉義市時〉,不同的是,他住自家的樓房,我住公家的宿舍,他在嘉義高中,我在嘉義女中,交情將近一個甲子,Harry大三時就結了婚,他的老婆陪他走過了半個世紀之久,驚險的度過了幾次人生的難關,Harry和我都是歷劫歸來的「幸運兒」,我們都有「奉獻良多的好老婆

 

Harry同班同學Fred哥倆好,同進同出,形影不離,我想,他們應該比較熟悉台北

 

在師大時,忙著上課與家教,最奢侈的享受是,幾個星期才跟著「老鳥」遠去三重埔天台戲院,看一場二輪電影,票價比較便宜,50年代,三重埔到處是稻田,那個時候,台北市新生南北路瑠公圳以東,也還是處處稻田,當時的台北市對我來說,還是很陌生的

 

有一天Harry對我說:「我們出去逛逛」那一天正好沒事,台北市又不熟,有人帶路,出去走走也不錯,便答應了

 

好像經過了很長的時間,Harry說到了,在摩肩擦踵的人潮裡走著,我像《紅樓夢》裡「劉姥姥遊大觀園」,好奇的東張西望,咦!Harry悄悄溜走了,不見了,忽然間,一群彪形大漢衝過來,不由分說,把我強拉進一個小房間,我驚魂未定,接著走進來一個年輕的女孩,自己寬衣解帶,我驚訝地問:「這裡是哪裡?」那個年輕女孩回答說:「這邊是風化區,我們這裡是私娼寮。」我知道,我誤上了賊船,身陷險境,不得已表明身份,請她穿上衣服,對她說,錢我會付,說完、轉身就要走出來,個年輕女孩近乎懇求的對我說:「請您再坐一會兒,如果您很快的就出去,我會被保鑣打,說我對客人服務不周到。」

 

我好人做到底,坐了下來,我問她:「妳年紀這麼輕,為什麼要做這種工作?」她:「家裡欠債,父母不得已把我抵押來還債。」我知道窮困的滋味,感到一陣心酸,一時為之語塞家人應該同甘共苦,而不是賣兒賣女,尤其不能讓女兒賺「皮肉」來還債!我想,老祖宗「天下無不是的父母」,是該改寫了!

 

我坐到她說「可以走了」才離開,走到櫃檯處,問裡頭一個中年婦女,我該付多少錢,她說20元,我伸手進口袋裡拿錢,同時還以「我們鄉下人的『天真』」對那個中年婦女說:「你們這樣不問青紅皂白的把人拉進來,實在很不好,我只是和同學來逛街。」那位中年婦女回嗆說:「這裡是風化區,不是嫖妓的人不要來」那個年輕女孩搶著回答:「他是個大學生,他什麼都沒有做

 

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,一路問人,輾轉回到了師大,進入男生宿舍找到Harry,把他罵到臭頭,他的「惡作劇」玩得太過頭了。我不是心疼那20元,而是那一天,我洗澡的時間數倍於往日,洗完了,又沖,沖完了,再洗,總覺得「沖洗不掉我心靈上誤入花叢」的汙點。

 

我老婆的娘家原來在延平北路,後來才搬到中山北路,她聽我敘說這一段「笑不出來」的糗事,她說,那應該是「江山樓」一帶,那裡以前是風化區

 

金錢不是萬能,但是,沒錢萬萬不能。社會貧富不均,工業革命之後,貧富差距越拉越大,有人空著千萬的房子沒人住,有人卻沒有房子可以住;有人在飯店一擲千金,有人三餐不繼;有人住豪宅,左擁右抱有人淪為遊民,流離失所;我想,「‧‧‧老有所終,壯有所用,幼有所長,矜、寡、姑、獨、廢、疾者皆有所養。‧‧‧」的「大同世界」離我們越來越遠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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